2022年5月3日 星期二

道由心悟與外在功德善行

道由心悟與外在功德善行 一般人所說的功德,是指行一切善之後所得的果報。做善事、修福業,造寺供養、造橋鋪路、布施濟貧等這些善行算是功德,而且一般眾生認為行這些人天善法也可以成佛。惠能認為這是把福德功德混為一談,認為外在功德善行只是修福報,與見性成佛沒有很大的關係。惠能認為「功德在法身,非在於福田」,「不可將福德以為是功德」。惠能的自性自悟、道由心悟,肯定心性就是成佛的根源, 離開本源想要心外求法,全都是外道。見道成佛的根本在於自心內悟,外在的人天小果皆是有漏之福田,不究竟也不能出三界。《壇經》中弘忍告誡諸弟子:「吾向汝說,世人生死事大,汝等終日只求福田,不求出離生死苦海;自性若迷,福 何可救?」所以功德須自性內見,不是心性外可以尋覓修得。 《壇經》中記載了一個很有名的公案,後來流傳十分廣泛的故事,記載六祖回答韋刺史,對於梁武帝問達摩祖師,我一生布施、度僧、設齋、造廟有何功德,而達摩祖師回答毫無功德,關於功德的對答,表達了惠能自心內悟的心行思想。《壇經‧疑問品》云: 公曰:「弟子聞:達磨初化梁武帝,帝問云:『朕一生造寺度僧、布施設齋,有何功德?』達磨言:『實無功德。』弟子未達此理,願和尚為說。」 師曰:「實無功德,勿疑先聖之言。武帝心邪,不知正法。造寺度僧、布施設齋,名為求福,不可將福便為功德。功德在法身中,不在修福。」惠能說武帝心邪,不知正法。達摩祖師、惠能的此種說法,似乎與傳統佛教中的行善布施,護持供養等一切善行都是被認作修行的內容有衝突。大小二乘佛教幾乎所有的宗派都鼓勵修行中護持一切善行,一 切善行都是在修行中邁向成佛重要的階梯。達摩祖師、惠能否認善行能成就功德,感覺禪宗違背傳統佛教的看法,其實並非如此。達摩祖師在《破相論》中說: 問曰:經中所說,佛令眾生修造伽藍,鑄寫形像,燒香散花然燈,晝夜六時遶塔行道,持齋禮拜,種種功德皆成佛道;若唯觀心,總攝諸行,說如是事,應虛空也。答曰:佛所說經,有無量方便,以一切眾生鈍根狹劣,不悟甚深之義,所以假有為,喻無為;若復不修內行,唯只外求,希望獲 福,無有是處。言伽藍者,西國梵語,此土翻為清淨地也;若永除三毒,常淨六根,身心湛然,內外清淨,是名修伽藍。佛陀為了度化眾生,而說種種經,因眾生根機緣份不同,所以有種種的方便說,對於鈍根之人借有為以隱喻無為,佛說一切法為度一切心,一切修多羅經及一切文字,都是為了啟發我們的內在智慧而設置的,佛陀常藉著外在的有形有相的事物,啟迪眾生來修持內在心性的提升,所以修道主要還是要內修而非外求。大乘佛法的六度萬行,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般若。前五度屬於福德,最後的「般若」度,才屬於功德。用修福時以成就慧,慧成就了又來修福,如此才是「福慧雙修」,真正的功德在自性法身中,所以在修福時悟法身。梁武帝用虛妄心來修,不知正法──般若性空,所以所得的是福德而非功德。惠能說明武帝只是修福德後,接著說明功德和福德的差別《壇經‧疑問品》 云: 師又曰:「見性是功,平等是德。念念無滯,常見本性,真實妙用,名為功德。內心謙下是功,外行於禮是德。自性建立萬法是功,心體離念是德。不離自性是功,應用無染是德。若覓功德法身,但依此作,是真功德。若修功德之人,心即不輕,常行普敬。心常輕人,吾我不斷,即自無功;自性虛妄不實,即自無德。為吾我自大,常輕一切故。善知識!念念無間是 功,心行平直是德。自修性是功,自修身是德。善知識!功德須自性內見,不是布施供養之所求也。是以福德與功德別。武帝不識真理,非我祖師有過。 惠能很明確的說功德和福報的差別,修福不等於有功德。功德表現在自性清淨的法身上,不是表現在世間福報外在的行為上。在《壇經‧懺悔品》中惠能有一首 「無相頌」說明修福和修道的不同。其中提到愚癡的人以為修福就是修道,做了很多善行「布施供養福無邊」,但是內心還充滿貪瞋癡三毒「心中三惡元來造」,以為福報可以抵銷罪業,「後世得福罪還在」 ,來世即使有福報,但罪業也還在。所以武帝布施時用的不是真如心,而是用妄心來造寺度僧、布施設齋,用 生滅心來做這些事,所得的是短期的果報,雖然對佛教有貢獻,但沒有實際功德,因為功德原本就在法身之中。《金剛經》上說我們修一切的善,若是用「我相」修就是福報;若是用「無我相」修就是功德。武帝還有一個「我相」,我造了寺、 我度了僧、我做了大布施都有一個「我相」。若是武帝用「無我相」修,這樣的 功德是建立在空性基礎上,每一念都沒有執著,沒有障礙,都能安住於自性法身,而不是落入對外在差別事相的執著。區分功德和福德的關鍵在於心行,也就是在行善時當下的那念心,念念無滯,於念而離念,行布施時,心中沒有布施的我、受布施的人,所布施的物品,布施後更不存有求福報的念頭,心中對施者、受者 與施物皆不執著,這種三輪體空的「無相佈施」,就是本來面目的真實妙用。也是心無所住的善行成就的是功德。如果是心外求法的善行,所成就的只能是福報 而非功德;功德須自性內見,不是布施供養之所求,是在自心上自修自度,自心內悟才能獲至,所以惠能所謂功德,是指人對自性清淨的證悟(自性功德)而言, 它與福德福報本來就不同。《壇經‧機緣品》中記載了另一個公案,與梁武帝類似,自認已經修得很好,還是受到禪宗祖師的否定。僧法達,七歲出家,常誦《法華經》,至目前已經誦 了三千部。法達覺得經念得越多,就越有功夫、功德,以至產生貢高我慢之心,向惠能頂禮而頭不至地,受到惠能的呵斥。 《壇經‧機緣品》云: 師訶曰:「禮不投地,何如不禮?汝心中必有一物。蘊習何事耶?」曰:「念《法華經》已及三千部。」師曰:「汝若念至萬部,得其經意,不以為勝, 則與吾偕行。汝今負此事業,都不知過。聽吾偈曰:「禮本折慢幢,頭奚 不至地?有我罪即生,亡功福無比。」師又曰:「汝名什麼?」曰:「法達。」 師曰:「汝名法達,何曾達法?」復說偈曰:「汝今名法達,勤誦未休歇, 空誦但循聲,明心號菩薩。汝今有緣故,吾今為汝說,但信佛無言,蓮華 從口發。」 法達的問題在學習佛法中是普遍存在的現象。一般眾生會覺得自己學了懂得很多教理,誦了很多經典,因此產生自傲的心理,反而成為修行中的障礙。惠能提醒法達,如果念到一萬部《法華經》,並完全領悟經中蘊涵的義理,而且不以為勝, 沒有我相、人相,就可以和我並肩同行。法達誦經的功德,全被我相、我執、貢高我慢之心淹沒而全部歸零。一個開悟見性之人,絕對是「心即不輕,常行普敬。」「內心謙下,外行於禮。」但法達卻表現出「吾我自大,常輕一切。」當了解《法華經》與誦《法華經》時,其功德效益應該會在法達的生命中產生作用。可是法達卻變成「禮不投地」。所以縱使傳授心法給他,其心中的傲慢,與見性法門無法相應。所以法達誦經與梁武帝一樣毫無功德。前面梁武帝問功德,武帝用有所求的心、執著的心來修善法,所成就只是福德;法達依文念誦《法華經》內心充 滿我慢,禮不投地,惠能說「有我罪即生,亡功福無比。」有了我見、我慢、我 執罪業即升起。若不執自己誦經的功德,自不以為功,自不以為是,才能感召無量福報、福德。惠能說讀經只是「空誦但循聲」,沒有將經義落實到心行,意義 不大。誦經要明了經義、離言說相,心行體會,自心內悟,才能體會誦《法華經》 的妙用與功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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